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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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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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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裴太太。”

男人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書沒法再裝睡了,她扯了扯被子, 含糊地回答:“早啊。”

兩人自覺地松開了擁抱, 但沒人起身, 仍面對面躺著。

裴知樾的視線直白又炙熱,卻書被盯地有些不好意思, 轉過身, 半張臉都埋進被子。

裴知樾低笑一聲, 看著現在臉色紅潤的卻書, 松了口氣,“你每次都會這樣嗎?”

卻書搖了搖頭,“不會,我平時都很註意。”

“就是昨天喝了冰的又淋了雨, 可能受寒了。抱歉,你是不是一晚上沒休息好。”

裴知樾似乎只聽到了前一句, 擰著眉,“怎麽還淋雨了?沒有打車回去嗎?”

“沒, 感覺地鐵更方便,沒想到剛出站就下大雨了。”

“抱歉,卻書。下次不會再讓你淋雨了。”

“裴知樾, 不用感到抱歉,這本來就不是你的問題, 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兩人又在床上躺著聊了會天,倒沒有不自在, 裴知樾拿起手機看到了工作短信,才先起身去洗漱。

等卻書走出房間後, 裴知樾老樣子地呆在廚房準備早飯。

“你今天不先去健身嗎?我來做早飯吧。”卻書靠近了些,大概是昨晚無意造成的同床共枕,連帶著兩人間那點細微的氛圍也發生了變化。

似乎更貼近了。

“沒事,早上起遲了,晚上再去。”

早飯後,裴知樾還是要去躺公司,他又給卻書煮了份生姜紅糖水,叮囑她要記得喝。

“知道啦,你別擔心我了,快去上班吧。”卻書將裴知樾推到了門邊,看著他套了件西裝外套。

“那,路上註意安全。”

裴知樾見卻書還站在原地,耐心等著自己出門,他像上次在車裏一樣伸開雙臂,“給我一個鼓勵擁抱吧,裴太太。”

卻書笑著上前幾步,柔軟的睡衣貼上他的西裝外套,男人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旁,呼吸淺淺噴灑在皮膚上,“上班加油,裴先生。”

很短暫的一個擁抱。

也莫名的自然,仿佛是他們經常習慣做的動作。

門被關上,屋子陷入安靜。卻書將廚房整理回原狀,而後坐在客廳工作。

前幾天,她和楊和澤已經將助聽器的整個模型都構思完善好了。

市面上傳統的骨傳導助聽器包括植入式骨導助聽器和眼鏡式骨導助聽器等。卻書他們選擇了前者,所以整個助聽器外觀比較簡潔,依據人體耳朵的弧度設計,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助聽器裏面的振動器部分。

骨導助聽器不堵塞外耳,但因為需要緊貼顱骨,而且是震動形式,長時間佩戴時可能會有疼痛感。

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也就是這些問題。

兩人在線上溝通著,楊和澤那邊在不斷地完善修改建模,確定好建模後才能進行渲染出實物。

“機身要設計的輕盈些,骨導部分要註意細微處的完善。上次圈的兩處還是有些不太美觀。”

“收到,卻書姐。”

...

說是臺風天,但呆在屋裏只能聽到雨聲。

卻書工作時便很專註,直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握著鼠標的手一頓,眼下才十一點多,裴知樾應該沒有這麽快下班吧。

她踩上拖鞋,走到門口往貓眼監控上看了一眼,是個不認識的男性,卻書沒有開門。

而背後,突然發出手機的振動,卻書被嚇了一跳,小跑過去拿手機。

顯示是裴知樾的電話,她急忙接起。

“我們家門口有人。”

“我讓人給你送了午餐。”

兩人各說各的,而後笑道。

卻書松了口氣,“原來是你叫的人,我還以為是誰。”

打開門後,走廊空無一人,只剩下了一個精美的包裝袋。

“常來私廚”——是上次兩人一同吃的那家。卻書將袋子拿到餐桌上,手機還沒掛斷,放在一旁。

“不知道你想吃什麽,就點了一些你可能會喜歡的。”

裴知樾大概還在忙,卻書能聽到紙張翻頁的聲音,“謝謝,你呢,中午準備吃什麽?”

“還不知道。”

“你給我點了這麽多,怎麽吃得完呀。”卻書將菜一一擺好,基本是自己愛吃的。

“吃不完就放著,沒關系。”

兩個人就像戀愛很久的情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直到裴知樾那邊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卻書自覺地掛了電話。

她坐在餐桌前,慢慢吃著午飯。

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慢慢依賴上裴知樾了,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她在他面前變得很輕松很自由。

卻書看著門邊,又想起了早上兩人告別的情景。

她想,或許,她是不是,已經喜歡上裴知樾。

喜歡他站在吧臺調酒的樣子,喜歡每天醒來就能見到他幸福的感覺,喜歡每次在公司休息的時候和他聊天,他總能耐心地一句一句回覆,喜歡他的擁抱和他身上的松木香。

好像,只要她想,裴知樾就都在她身邊。

如一面起霧的鏡子,擦拭後照出了最真實的樣子,卻書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她點開手機,想給裴知樾發去消息。

按到聊天框,她又停了下來,發什麽呢?

是啊,她可能喜歡上了裴知樾。

但裴知樾呢,對自己又是什麽情感。

他對她的好,或許只是因為他們的結婚關系,所以換做是別人,他可能同樣也會做這些事情。

想到這,手不自覺地又慢慢垂了下去。

她把最後的午飯解決完,整理到了袋子裏。

沈下心來,準備繼續工作。

顏慧雲在這時打來了電話,卻書劃開接聽。

“餵媽。”

“卻書啊,在公司嗎?周末媽媽想來看看你,方不方便啊。”

卻書猶豫道:“我在家裏,臺風天公司說居家辦公。”

“你來看我做什麽呀,我好好的呢。”

“我之前不都一個月來給你做頓飯吃,天天吃外賣對身體也不好啊。”

居然又過去了一個月了嗎?卻書握緊了手機,她想早說晚說都得說,那不如,就現在吧。

“媽媽,我有一個事情想告訴你。但你能不能情緒不要太激動。”她提前打好預防針。

“什麽事啊,辭職不想幹了?”顏慧雲猜著。

“媽,我結婚了。”

對面那邊頓時消了音似的。

“媽?”

顏慧雲的聲音又響起,“卻書,你說什麽?沒再開玩笑吧。”

“沒有,剛領的證。我們都是認真的,你們不也是很想讓我結婚嗎?”

“可是我也沒讓你隨便這麽快就結婚啊!”顏慧雲情緒有些激動,“你都沒有帶過來給爸爸媽媽看過,萬一他對你不好怎麽辦?”

卻書默默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媽媽,他對我很好。是我遇到過最好的人了。”

而且,我或許也不會,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顏慧雲嘆了口氣,“周末帶他回來見見吧。”

聽到她的回覆,卻書松了口氣,比直接讓她直接離婚來的好辦,“好。”

她想,等裴知樾回來再和他說一聲t吧。

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卻書想著躺沙發上休息一會,定了五點的鬧鐘。

雨聲有些催眠,又或許是昨晚疼得沒睡夠,不一會兒卻書就睡了過去。

裴知樾回到家時,卻書還沒有醒。

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很小個的一坨。他放輕腳步,給卻書蓋上了毛毯。

拖鞋不知道被卻書放到了哪裏,可能是赤腳走路的,他嘆了口氣,在餐廳那邊找到了那雙淡綠色拖鞋。

茶幾上是大概是她工作時的寫寫畫畫,裴知樾響起上次她說是在設計公司上班,可能就是相關資料吧。他粗略地瞄了一眼,卻看到了“聽障”、“助聽器”的字眼。

他轉過頭看著卻書,這麽巧,也是在為聽障人群做產品嗎?

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發出振動,是卻書睡前定的鬧鐘,響了兩秒,就被他無情關掉。

讓她再睡會吧。

他走到廚房,準備好晚上要做的菜。

早上一去公司就已經和宗旭說好,以後不要安排任何的工作及飯局在晚上。

他不想,也不會,讓昨晚那樣的情況再次出現。

卻書是被炒菜聲吵醒的,眼鏡還沒適應光亮,先聞到了廚房那邊傳來的香氣。

是鬧鈴沒響嗎?還是自己根本沒聽到。

卻書緩了一會兒,穿好拖鞋走向了廚房。

“你回來了,我本來想著休息一下,然後起來做晚飯的,沒想到睡到現在。”

“我擅自把你的鬧鐘關了,讓你多睡會。”她看著裴知樾垂眼笑著,中午的那些情緒又被帶了出來。

要是他別對自己這麽好,就好了。

“裴知樾,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垂在兩側的手蜷縮起來,等著那人的答案。

裴知樾轉過身,“怎麽問這種問題?”

他註意到,卻書情緒有些不太高,還以為她是因為自責。於是連忙放下刀具,洗了個手,認真地將人面對著自己,“這是我應該做的,不是嗎?”

“所以,是因為我和你結婚了,你才這樣嗎?”卻書和他對視上,他的雙眸映出了小小的自己。

裴知樾似乎明白,卻書的意思了。

她是怕自己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責任。

“是、也不是,只是因為你是卻書。”

只是因為是你,我才想著一步步靠近你。

只是因為是你,我才會想要有結婚的想法。

那個人,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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